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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后吃着一盏茶,并没有让杜蘅起来的意思,她招了招手,下面的人应了声,将绢布展开既然杜太傅如此懂事,那哀家便将几支步摇拿来与众姐妹分分。
许太妃的目光被架子上陈开的那件朱红对襟吸引,手指拂过上面金凤的纹路,光滑又细腻的线脚,但又想到这是杜蘅不要的东西,脸上青一阵白一阵。
下面的太妃们配合着太后的兴致,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,一些比较熟悉的更是在附和。
杜蘅撞在了桌角上,手腕泛着乌青,一大块淤青上覆盖着血色的淤肿。
只是不知道杜太傅有什么所求?许太妃捏着一只簪子,像是金丝雀看到了飞虫。
馥郁所求不过是太后凤体安康,陛下学有所成。杜蘅低着头回话,扮演了个栩栩如生的泥人。
哀家瞧着杜太傅真是个好孩子,面慈心软,听说昨日还吩咐了两个宫人到太极殿洒扫,实在是威风的很呢。太后浅浅地饮了饮茶哀家的人不懂事,以后还得太傅多多指点些。张太后将茶杯用力摔在了金丝木楠的桌上,茶水顺着细细的裂痕流出来。
一直留意着动静的小太监悄声掀起帘子,低腰进了内室。
杜蘅眼波流转,她已在殿中跪了两个时辰,有人将她请出来,自然也有人要将她请回去。
人一生因缘际会,多与少、相逢与离别都没有定数。命中注定她生为杜家人,赋予她尊荣无限,命中注定她将为这王朝添砖加瓦。
竟是这样啊。太后收回目光,像是才发现杜蘅跪在堂下一般杜太傅怎么还跪着,都是自家人便不要这么客气了,皇上在勤政殿候着你呢,你可快些起来吧。这茶是上好的,你既不收珠钗,那哀家就将这茶赏给你了。
馥郁告退。杜蘅双手捧着茶杯,茶水一点一点沿着手掌的纹路,漫过手腕,风在空气里游动,忽地仿佛是触到什么利刃冷壁般,向着相反的方向荡开。
杜太傅,以后可常往我宫里坐坐,我老了,喜欢见你们这些鲜活人儿。末了,太后添了一句,和善的眼神似乎看不到杜蘅血肉模糊的手掌。
苏子衍着一身黑色的劲装,金丝滚边暗纹缠绕,是世家贵子的气派,竟是他使了小太监救了她一次。
出来了。苏子衍的面容沐浴在金光里,每一道日光亲吻着他得天独厚的脸部曲线,他瘦削的轮廓印在天光里,映成淡灰色的萧瑟线条。
多谢苏相搭救。杜蘅冲他笑了一下,有些意味深长,手心里的皮肉已被滚烫的茶水烫的有些模糊,手腕红肿隐隐发痛只是不知苏相是如何进到内宫之中,男子可是不得入内宫的。
我只不过通知了守宫人来拜见太后娘娘罢了,一些狗仗人势的东西自然学得会看人眼色。苏子衍将袖中的金牌掩了掩,上面的贤祖二字格外扎眼看来杜太傅被招呼的很好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