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常说我过于冷漠。”梁楹一边操控缰绳,一边低头望着海毓与他说话。
这是一桩怪事,海毓近来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但凡梁楹与自己说话,总是会认真而又专注地望着自己,无论梁楹在做什么,只要自己开口了,梁楹的目光就会落在自己身上。
一开始海毓还有些不习惯梁楹这样沉默执着的目光,可到现在,他已然习惯了说话时便下意识找到梁楹的目光。
“与你分开的这些日子我想了许多,从前你与我说的那些话,字字句句都是为了我好,我决心改变,雁之,我是做错了吗?”
海毓想明白了,原来是梁楹是将自己看做了实践的对象,怪不得自从相遇后梁楹便时常做出与从前判如两人的举措,海毓还以为梁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,现下真相大白。
他欣慰地看着梁楹,“不不不,云楼兄你做的对极了!你那性子太冷了,是该热忱些才好。”
既然梁楹有心改变,海毓总不能泼人冷水。
就算他心里觉得梁楹的有些举动怪怪的,但为了梁楹能够更好地与旁人接触,海毓只得违心鼓励:“云楼兄你不知道,你如今这样与我相处,我比以前还要高兴呢!”
梁楹一脸认真,“当真?”
海毓:……
他将到喉咙口的话咽了下去,点头,“是的呢。”
“云楼兄,你就这样继续保持,待过完年回到隐山书院,必定连先生都要大吃一惊!”
“我看先生还会不会骂你是锯了嘴的葫芦,成不了大事!”
梁楹不爱说话,冷酷不与人亲近,书院中许多人都在背地里排挤他,包括教授他们诗书的先生也不待见梁楹,海毓每每见了都气的不行,偏偏他又是书院中讨喜的那个,他只得在梁楹身边气得跳脚,明明云楼这么好,凭什么被人说三道四。
“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,这些日子我见你时常躲避,还以为你是不乐意我这般待你。”梁楹说完,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。
海毓一个头两个大,诚然他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梁楹对他格外亲近的态度究竟从何而来,可若让梁楹觉得自己厌恶他的接近,那可真是误会大了,海毓着急辩解。
难为他一个口吐莲花的才子,竟然也会解释得磕磕绊绊,生怕梁楹误会了他的意思。
海毓啰啰嗦嗦一大堆,抬头再看梁楹,只见他眼带笑意,玩味地盯着自己,他恍然大悟,“好哇云楼兄,你又捉弄我!”
梁楹笑而不语,只是将他抱得更加紧了。
一行人终于赶到了莎城,也是他们运气好,进城后没一个时辰,就听城内的贩夫走卒说起格格鲁尔出事了,听说是有逃犯窜逃来了密西,来了一批锦衣卫,正在挨家挨户搜人呢。
海毓和梁楹落脚城门口的客栈,听到这话当即面色微变,两人立马回了厢房。
一路奔波,他们从驿站中救下来的这个人伤势愈发严重,高烧不退,再拖下去不及时医治,只怕小命难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