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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把墨镜口罩摘下来,坐到椅子上,同时朝王茂扬了扬下巴。
王茂立刻会意,从包里掏出一副白色手套戴上,在姜星染的面瘫凝视中,沿着桌角把整张桌子仔仔细细摸了一遍,然后把手伸向陆锦衍。
后者看了一眼,白手套上干干净净,不染一丝灰尘。
他这才微微一笑,对姜星染点了点头:“放下吧。”
姜星染:……
她放下作业后,陆锦衍戴上一副黑色细边眼镜,随便翻了几页:“交齐了吗?”
“齐了。”
“全都是打印的?”
姜星染不说话。
正好陆锦衍翻到最后一张,满篇凌乱的狗爬字映入他眼里,是唯一一份手写。
他看了一眼名字——姜星染。
眉梢轻轻一抬,男人又重新看了一遍字迹,不动声色道:“一万字写满了?”
“写满了。”姜星染的回答麻木机械不含情绪。
陆锦衍弯了一下嘴角,温和道:“你这字儿是幼儿园之后就 从没变过吗?感觉撒一把米在地上,鸡都比你啄得好看。 ”
姜星染:……
陆锦衍靠上椅背,抬头看着她,依旧是温和的语气:“你知 道当演员,有时会不可避免在镜头中写字吧?都上大学了字还写得这么烂,你是打算演戏时次次都用字替吗?”
姜星染:……
“闲暇之余练练字吧,总会用到的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姜星染麻木地点头:“那我先去教室了。”
她转身往外走,没两步突然又被叫住了。
她转身看去,陆锦衍正站起来,走到一株盆栽面前。
站着看了片刻后,他伸手摸了摸绿叶:“这叶片看起来比上周黯淡了很多。”
他转头看向姜星染,微微皱眉:“你真的有好好浇水吗?”
“每天都浇……”姜星染继续瘫着一张脸,又道:“以后会更用心的。 ”
陆锦衍点点头,这才摆摆手让她出去。
姜星染走了两步,突然又停住,转过头来,始料未及地突然开口:“不过陆老师,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?”
陆锦衍刚坐下来,优雅地翘起腿,道:“你问。”
“您知道社畜吗?”
陆锦衍顿了一下,在突然升起的不妙预感中不动声色:“当然知道。”
“那您看过社畜们在公众平台上吐槽自己的恶魔上司吗?”姜星染看着陆锦衍,面无表情。
室内陷入沉寂。
陆锦衍唇边的笑僵硬了半秒:“你想说什么?”
“我想说的是……”姜星染看着他,语气平直,尾音扬起:“您是我上司吗?”
空气再一次陷入凝滞。
王茂在一旁屏住呼吸,苦逼的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。
而陆锦衍看着姜星染,脸上依旧维持着微笑:“你有什么不满吗?课代表同学。”
“没有。”姜星染道:“我只是想说,如果您把自己当我上司,最好给我算一下薪水,我虽然不缺钱,但也不嫌钱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