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对劲，太不对劲了，却又完全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。抬手按住太阳穴，瞿昭慕痛苦地张了张嘴，就连呼吸都不自觉困难起来。
到底……怎么回事……
神经反复煎熬的紧绷下，身体已经逐渐承受不住，开始轻微痉挛。咬住下唇竭力想维持稳定，涣散的瞳孔却无论如何都对不上焦，深深掐进掌心的皮肉，再鲜明的痛感也没能缓解丝毫异常状态。
记不得到底是怎么昏过去的了，瞿昭慕就这样近乎自虐地折腾了一宿，直到嘴唇几乎被牙齿反复的撕扯咬烂，一舔就是满嘴的腥甜气息，指甲掐出的血痕密密麻麻布满掌心，脑海里的那根神经才终于“啪”的一声断裂，眼前一黑，彻底失去了知觉。
气温骤降，才不过刚入秋的时节，天气就已经冷得很不寻常。
张艺兴一手拎着保温桶，一手将衣领竖起好抵御无孔不入的寒风，踩着湿凉的空气踏进了瞿昭慕公寓楼的电梯。
他一路而来的心情都很好，甚至在人群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，极少露出多余表情的面庞都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微笑。至于能让他如此表现的原因，他垂首看了眼手里的保温桶，这一回，连瞳孔里流溢的色彩都不自觉柔软下来。
昨天那和梦境一样虚幻美好的画面一帧帧重现在眼前，而瞿昭慕温顺体贴到不真实的话语也来来回回飘荡在耳边。即便到了现在，张艺兴的心底也仍旧存留了几丝无法相信的猜疑。可或许，这确实预示着他终于等到了来之不易的晴天，也终于可以开始尝试相信瞿昭慕了。
然而这份难得的好心情在他到达瞿昭慕家门前就戛然而止了。当伸手摁第一遍门铃屋内没有人回应的时候，张艺兴的心下就已经升腾起某些隐隐的预感。
这不能怪他，瞿昭慕脾气的反复无常阴晴不定，短短几个月他领教的次数实在太多。
直到第二遍，第三遍，不知道多少遍都像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回应，张艺兴便终于再也笑不出来了，他唇角紧抿着，脸色也在这样一次次的重复中越来越冷，越来越阴沉。
长长的睫毛垂下，他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瞿昭慕的电话，从振铃到冰凉机械的女声一遍又一遍宣告暂时无法接听。攥着手机的指节一点点收紧，耳畔甚至响起骨骼咯咯作响的动静。
锁眉的动作将那双向来温润驯服的眼眸轻轻敛起，这一回，眼底翻涌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沉郁的阴鸷，还有任何人看到都会无可避免心惊胆战的，深入骨髓的杀意。
到底还要被她玩过多少次才能有点脑子？瞿昭慕，触怒我的底线会招致什么样的后果，难道你还有胆子再尝一次不成？
可你要清楚一点，这一次，我绝对不会再……
“啪——”
门锁突然被由内而外打开，毫无征兆。张艺兴的眸色陡然一凝，几乎只是瞬间的事，眼底快要漫溢而出的阴沉色调就像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