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正别过脸去,任凭热泪滑落,不敢看杨父一眼,生怕控制不住情绪留下,匆匆进了厨房,用小袋子装了些食盐贴身收好,拿起一个一年前用两张兔子皮换来的打火机,再将那把军刀用布条包好,贴肉绑在小腿上,放下裤脚遮挡住,拿起旁边的开山刀,背上弓箭,带上箭篓匆匆来到阿妹房间。
杨父见杨正有条不紊的收拾必需品,没有冲动,松了口气,低着头进了里屋。
阿妹?杨正沉声喊道,不知道怎么开口好。
阿哥,你和阿爸的谈话我听到了,是不是现在走?可我舍不得咱阿爸,阿妈。阿妹伤心的低声说道,一行热泪滑落下来。
我也舍不得,但必须走,懂吗?杨正痛苦的沉声说道。
嗯,阿妹不太懂,但阿妹听阿哥的。阿妹赶紧说道。
乖,擦干眼泪,别让人看出来,咱们走。杨正痛苦的提醒道。
阿妹点点头,赶紧起床,杨正查看了一下后背伤势,血已经止住,伤口上敷着草药,用布包扎住了,衣服有些血迹,杨正低声说道:阿妹,换件衣服。
我可以去看一眼阿妈、阿爸吗?阿妹赶紧换衣服,一边问道。
不能。杨正硬着心肠说道,担心看了就都舍不得走了。
阿哥,我们还会回来吗?阿妹边穿衣服边问道。
会的,我一定会回来干掉这些畜生,救出阿爸、阿妈和村里人的,我保证。杨正郑重的说道,抹掉眼泪,神色变得坚定起来。
阿哥,到时候我也一定要跟你一起回来救阿爸,阿妈。阿妹郑重的说道,擦了擦泪水,继续说道:阿哥,咱们走吧。
兄妹俩没有再说什么,一起朝外面走去,出门时忍不住看了眼里屋,里屋内,杨父拼命捂着自己的嘴,生怕哭出来,泪流满面,悲痛万分,床上,一名妇女也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,哭成了泪人。
这一别,谁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相见,但为了这唯一的活命机会,杨父和杨母拼命将痛苦深深埋下,默默忍受,哪怕万千不舍和担忧,仍不敢哭出声来,生怕因此拖住孩子们的脚步。
杨正带着阿妹朝外面走去,两条卑微的生命就像石头山缝隙里脆弱的小草在拼命挣扎,渴望将嫩芽伸出外面,去吸收些阳光,让自己长的粗壮些,活下去。
朝祠堂走的路上,杨正担忧的看向阿妹,却发现阿妹已经收拾好心情,比以往多了些冷静,心中一疼,担忧的说道:阿妹,你没事吧?
阿哥,放心吧,我会很听话的,不给你添麻烦。阿妹赶紧回答道。
一个十三四岁花季女孩,本该无忧无虑的生活,却过早的背负了生活的沉重,杨正愧疚的说道:是阿哥不好,没能照顾好你。
不,是那些坏人,长大后我一定要学很多很多本事,杀光这些坏人。阿妹信誓旦旦的说道,目光愈发坚定起来,放佛找到了活下去的目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