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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马绝空答礼道:“多谢云大人厚爱。既如此,草民便先行告辞。”一一向云焕、知县及捕快一众人等拜别,临走,司马绝空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钱无害。却见他跪在地上呆呆地望向自己,那眼神也是耐人寻味,不知是恨是怨、是乞是求。
退出衙门,司马绝空首先便要大吃一顿,犒劳自己。此次出山所带的盘缠本也不多,不出几日就花个精光。之后经常是饥一顿、饱一顿,偶尔帮人代写书信,赚得那几文几钱,收入微薄,也是入不敷出。此番一举获了十两银子,这对他来说,可无疑算得上一笔巨款。
司马绝空沿街漫步,只见这大大小小的酒楼饭铺琳琅满目,家家飘着酒菜的香味,该去哪家吃,一时真就难以抉择。正走着,乍然发现不远处的“白马寺”外,耸立着一栋气派万千的参天大楼。
这楼足有三层,看上去却比一般房屋五六层还要巍峨。大楼是单檐庑殿顶设计,灰色琉璃瓦搭盖;主体皆由红砖垒砌,红松木作为梁架,色彩艳丽,显得喜庆富贵,此刻在余晖的照耀下,大楼亦闪烁零零光点。树立在白马寺外就犹如一个伟岸的巨人在护法镇妖;楼门前,行人穿进穿出,有个小二哥正在门前吆喝着,招揽客人,本来也是一家酒楼。
司马绝空定下心意,就在此处吃喝一顿最好不过,欣然地走了过去。到了近前,一块金字招牌映入眼帘,那牌匾之上刻写了三个大字,辅以金箔镶底,上书:“欢喜楼”。
迎客小二见司马绝空走近,笑面相迎,连声道:“客官,您里面请哩。”迈过大门,楼内的景象又是别具一格。
青石板铺满大堂地面,被擦得光滑透亮,行人走在上面还能依稀看得清倒影;堂中央陈设着许多精雕细琢的八仙桌搭配四张长凳,桌椅皆是紫檀木制造,雕纹精致,美观至极,纵四横四,共计一十六组。左右两边各有圆柱擎天而立,遥相呼应,柱身之粗大,能抵三个成年男子携手合抱一圈;一樽是汉白玉所铸,一樽是紫金楠木所雕,上都刻有龙飞凤舞图案,意示吉祥,真叫个:擎天白玉柱、架海紫金梁。迎右手边看去,乃是一丈见长的柜台,上头悬挂数十张菜牌,俱是本店的拿手好菜、镇店招牌,顾客光是瞧见这些菜名,足以食指大动、垂涎欲滴了;柜台之上,排列着壶、盏、杯、碗、碟一应事务,清一色釉下彩青花瓷,高端雅致,清丽脱俗;台后靠墙立有一组酒柜,摆满了陈年佳酿,其中尤以“女儿红”居多,浓烈的酒香遍布厅堂之上,沁人心脾;酒柜再向上瞧,却贴有对联和山水画各一副,那对联的上联是:闻香下马用佳肴流连忘返,下联是:识味停车享美酒心旷神怡,横批道:星月交辉;而那副山水画处在对联的正当间,四尺见长、两尺见宽,画中所绘松林、崖山、草屋及士人读书其间,画面用笔繁复、浑厚有力,端的是副上乘佳作,竟是前朝书画大家王蒙所流传的丹青墨宝——《春山读书图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