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尧身形一晃，难以置信的眯了眯眼睛，没想到周莺竟然是不愿意嫁他的。
他看着周莺。
周莺也凉薄的看着他。
似隔着无边悠长的岁月，那些痛苦又黑暗的过往潮水一般席卷而来。
十年冷落，十年屈辱，十年践踏。
楚尧眼里只有惊讶和愤怒，可周莺眼里，却是沉酽无垠的云烟，让人看不穿摸不透，甚至还带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成熟和幽深。
“母亲，这——”刘氏急得脸色发青。
可小侯爷都亲自派人来了，她们还能怎么办？
周老夫人冷冷的瞪着周莺，“先送楚公子出去，这件事冬猎会后再说。”
“那，阿莺也先告退了。”
周莺下颌微抬，脊梁挺直。
当着周老夫人等人的面，她决绝的转身离开，再不看楚尧一眼。
自顾自抱着那七颗夜明珠和俪王弓出了永寿堂。
……
蒹葭苑。
夜幕降临，沈姨娘越发坐不住。
“来人，大夫到哪儿了！这群小贱蹄子，真要她们办事儿的时候，一个个都是废物！”
外头有丫鬟进来回禀，“快了，姨娘再等等。”
沈姨娘复又坐回塌上，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身子最近是不大对劲儿。
周霜道，“娘亲，别急，二姐姐又不是学医的，她一个大字不识的闺中女子，哪里就懂那些岐黄之术，今日说的那些话，不过是吓唬你的。”
沈姨娘冷静了一会儿，“霜儿，娘亲可不这么认为，你没觉得，自从宫宴落水之后，这二姑娘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吗？我看她是被什么妖魔附体了，所以才会了那些个掐算看相的本事。”
周霜一阵无语，“这世上哪有这种事儿。”
沈姨娘神情突然凝肃起来，拉着周霜的小手，幽幽道，“霜儿，你别不信，老夫人为什么不喜欢二房，那可不是简单的八字相冲，说起来，你那祖母当年——”
话还没说完，窗外也不知怎么的，一个花盆掉落，啪嗒一声重重的砸在地上。
外面雾气环绕，大雪淅淅沥沥的，阴气森森。
沈姨娘心里狠狠吓了一跳，激得从塌上站起来，慌张打开门，“发生什么了？”
一个丫鬟戴着雪帽匆匆走来，“回姨娘，廊下的花盆不小心被野猫撞翻了。”
沈姨娘心里咚咚直跳，“霜儿，为娘这心里头老是不踏实，总感觉伯府，要变天了。”
周霜用力握住娘亲的手，脸上也露出几分愁绪。
“大夫来了！”
沈姨娘的心腹丫鬟青碧匆忙打起帘子走进来。
今儿院子里的奴婢婆子都打发了一波，现下就剩几个忠心的伺候。
沈姨娘忙坐直了，命人将屏风纱帘准备好。
没过一会儿，那大夫隔着帕子覆上了沈姨娘的脉搏。
他眉头一皱，沈姨娘心里就一紧，生怕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。
“大夫，您看我这身子最近也健健康康的，本来感觉没什么大事儿，可今日下午突然觉得腹中有些隐隐作疼——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