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起一瞬间满眼炸金花，头晕得不像话。
“影帝啊胖子，”杵了会，陈子瑜换了只手抓喷头，回头果真见着季乾站在门口，笑容立刻就上来了，“真心懂我，大恩不言谢，回头请吃饭。”
“诶你知道刚才差点破功，那老头拉链都没拉我都看到他的红裤衩了。”仔细着把有血的地方都收拾干净，陈子瑜越过胖子走到床边上，轻笑着坐下。
胖子还站在那边，头低低垂着像在想心思，然后在陈子瑜盯着他看了好久之后，抵不住视线低声问，“你到底到哪里去了？”
陈子瑜认真收拾着床上的被子，然后胡乱套上衣服，口头漫不经心，“如果你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别人抢了，那总要拿回来吧？”
“……什么东西能拿七八个小时？！”胖子忽然有些气闷，转头倒回自己的床懒得再说什么，气哼哼地对着墙壁闭上眼。“行啊，以后老子不管你了。”
其实不是生气，更多的是失望。
“嗯。”陈子瑜居然还认真想了想，“这样也好。”
“呸！老子真是……白瞎了眼。”季乾嘟哝道。
再气闷也抵不过瞌睡虫层层袭击，几乎一闭眼季乾就睡着了。
听到那一边传过来的安稳呼吸声，陈子瑜苦笑一声，紧紧抓着被子浑身发颤，胃部一绞痛虚汗瞬间就下来了。
他知道季乾在想什么。
对于陈子瑜来讲，朋友这个词的意义其实有些微妙。他曾经以为朋友不过是萍水之交，就算是当初再要好的朋友，再弥足珍贵的友谊，也禁不起岁月。人各有志，能陪自己走向将来的，只有自己罢了。但是季乾——大概真的是这五年以来待自己最好的人，有些像兄弟。
眼睛前面像罩着一层雾，迷迷糊糊开始做梦，梦里疯狂逃窜，一边逃亡一边听到不知道从哪边响起来的音乐，歌很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——很快有人在背后一直推他，力道又特别大，陈子瑜就急了，可是他真的要爆粗口了又说不出来，急得喉咙口火烧火燎，最后终于憋醒了。
“艹……”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声，眼前忽然亮敞了，感知渐渐回归时，他本能地想坐起来但是耐不得头晕目眩，只能努力往被窝里缩。
“……陈子瑜。”
“……”
“喂起床了！”
“哦好……”闷声答了一句，然后又一动不动了。
季乾从门外头走进来，撞见李宇在推他，“怎么？”
“六点半了都，”李宇指了指手表，“辅导员说了七点要集合的。”他张了张嘴，忽然想起来凌晨那时候的事儿，自觉没有做错但又没法放着不管，只好板着脸去扯他被子。
“喂快点起了，马上集合啊。”
“……哦……”
无论喊多少次都只能换来微微的动静，胖子一个用力把被子掀了开来，然后露出他那张苍白得跟鬼一样的脸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