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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一个星期之后,这个案子有了些进展,安梦妮因故意肇事致人死亡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零七个月。
她开始服刑的第一个周末,我去女子监狱看望她。
她被狱警领出来的时候,整个人都瘦了一圈,米黄色的囚服穿在她的身上显得特别的宽大,一头乌黑的长卷发被剪掉,取而代之的是齐耳的短发,脸色很差,皮肤也不似之前的水嫩。
我看着有一丝丝的心疼。
就像当初我看着马鸣,我看着他在医院里打着吊瓶,那种心情是一样的。
隔着厚厚的玻璃,我们同时举起了面前的电话。
在电话里,安梦妮率先开口问:“然然,你还好吗?”
我压低着声音,尽量不带有任何的情绪,说:“还好,还死不了。
“然然,对不起,你很恨我吧!”安梦妮又问。
“恨,谈不上吧,只是我不明白,你为什么要……”
安梦妮低了低头,声音开始哽咽了起来:“然然,你不明白,他是我弟弟,他还有大好的年华,他不能……”
我有些气愤,又有些想骂人,但最终还是以平静的口气对她说:“那你呢,你的大好年华呢,就要在这里面……你这是包庇知道吗?”
安梦妮顿了顿,看着我也不说话,只默默的掉着眼泪。
我也不着急,一直举着电话等着她。
等了许久她才从这种悲伤当中抽出来,身子微微的耸动了一下后,脸抬了起来。
“然然,我不是你,我没得选择,我和我弟弟,我们自小就是孤儿,后来被人收养,爹不疼娘不爱,我从十岁开始就带着他到处打工,那个时候他才七岁,然然,是我没教好他。”
我举着电话的手有些颤动,我不明白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,就如同她说的那样,我是从小被泡在蜜罐子里被养大的,自然也不会懂得那种心酸与苦楚,但此刻,我却是又好像懂了,懂得她欲言又止的难过。
谁又愿意将自己的伤疤揭开给人看呢?
谁又会懂呢?
我们的通话在高个狱警一声声严厉的催促声中结束。
“时间到了,0791请挂电话!”
然后她被人架着往回走,我看着她瘦下的身躯一点点的从面前消失,是无法抑制的难过。
这个傻姑娘,和我一样的傻,如果还有机会的话,我想我是该为我之前对她所做下过的过激行为向她道句歉的。
快七点的时候,我的手机接到了一个电话,通讯录上显示的是:妈妈。
被我直接摁掉之后,过了一阵又打了过来,反反复复好几次。
我接起来电话,女人温柔的声音从手机的另一端传出来:“然然,你什么时候回来啊,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菜。”
“额,在路上了。”我小声应了句。
“哦,到哪儿了,用妈妈让人出去接你吗?”
“不用了,我自己走回来。”
我说完后就挂了电话,一个人沿着街角慢慢的走着,又想起了马鸣,关于我和他,很多事我都想不起来,脑子也特别的乱,但每走过一条街道就会有一种熟悉感,我总觉得我和马鸣曾这样并行着在上面走过。